在客運上一路搖到新竹,在搖晃間,我看完了汪曾祺的< 徙>.直敘的說著故事,更可以說是淡淡的描述高鵬的人生.從他的老師談老先生說起,一路由他當作主軸,敘述他的一生.在文字間沒有很多如同偵探或冒險小說的高低起伏,情緒的起落.卻在行走於文字間,有一種悵然和惋惜.高鵬少年時想考去功名,難得有這個抱負與用心,中了秀才的隔年,科舉卻停辦了.他暗暗的稍稍慶幸自己不用哭死街頭,委身於小學教書,委屈的一生的學問.在終於能任教於中學,似乎也真的''徙''了,教學國文有了點心得、有了點獨特的看法.故事的情節似乎有轉好的趨勢.只是,高官相鬥,利益糾葛,他還是回去了小學.搖晃著他那顆腦袋.嬌貴的女兒高雪,一家人捧在手心的寶貝.高雪也想飛出這個城鎮,她想念書,念大學.高鵬攢下的錢卻是要存給刻印談老先生的文字之用.刻印沒成,成了高雪的醫藥錢.沒錢,戰爭,應考未過,年歲一日一日的大,女子總是要嫁人.雖然丈夫愛她,她還是病了,死了.
最讓我感到訝異的是那一抹淡淡的敘述:''一個西醫說了一個很長的拉丁病名,汪厚基請教是甚麼意思,這位西醫說:憂鬱症.''高雪斷氣前,意識卻異常清醒,她說:''左邊的襪跟沒拉平.''''厚基,你真好.''兩眼一閉,雙腿一伸,就蒙主恩召了.高鵬也死了,刻印也沒成.汪厚基自從高雪死了,人也傻了,以往的靈氣與瀟灑不復存在.''辛夸高嶙桂,未徙北溟鵬'' 屋倒了,板門上的春聯墨漬依舊在,墨色依舊黑.獨獨的唱著未徙的悲歌.
默默的讀完了這不算多的文字,我暗暗的悶了好幾個小時.說不上難過,心中卻莫名的有種高興不起來的感覺.比之於張愛玲以華麗的文字唱著生命的蒼涼,人生的荒蕪.汪曾祺的< 徙>卻讓我悵然很久,不多的文字,卻有不少經過了幾天仍會深深的印存於腦裡,甚至心上.這是一個書生的故事,幫括了他的人生,他的家庭,他的學生,甚至他的女兒.巧合似乎就是如此,我想他如果料得時機一過世局敗壞,女兒再也飛不出去,後來抑鬱病死,或許他會願意拿出那鎖在櫃子裡的錢.但,也是難說的.如果高雪不是被貴的那麼嬌,或許她會願意對命運做一點妥協.高鵬不願意妥協,高雪抑或是,因為不妥協,''未徙'',如此看起來似乎更加的悲哀.
讀書時最常讀到滿心壯志無處發,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文人字字句句的哀嘆時運不濟.有的人說:''回首往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有人說:''峰迴路轉'' 英文課本說:''see the other side, the bright side.'' 說的都好容易.只是,要調適那不如意是多麼困難.
就像小時候看上了某個玩具,因為價錢太高,媽媽捨不得買給我,只好以另一個替代.雖然同樣抱在手上,但兩眼盯著的依然是櫥窗上那個價格很高的玩具.不一樣的,還是不一樣.就像,妹妹打破了我最心愛的一隻玻璃梳子,找了好多年,各地各商店都有著琳瑯滿目的''相似品'',拿在手上卻沒有當初的那種悸動和幻想.不一樣的還是不一樣.或許那個在櫥窗的玩具其實品質一點也不好,過幾天就會褪色,玩幾下就會支解,可是高高在上的看起來還是那麼完美.或許當初打破的那個玻璃梳子,過了幾個月玩膩了就丟在一邊,搬了幾次家後也不盡然還會留著.甚至,不在記憶裡站上一腳.可是,那僅碰了幾下夢裡捧在手心還會笑的玻璃梳子,還是那麼晶瑩剔透.
雖然知道妹妹只是興奮的也想把玩兩下,才不小心摔破了.只是再多的抱歉,專程再找過的補償,還是抹不去心裡的那一個淡淡哀傷.記得以前想起了那把梳子,自己還會偷偷的掉兩滴眼淚,年長了,有時莫名想起竟還會鼻酸.媽媽為了補償送了我一隻木梳,我一直壓在抽屜裡,一方面拿出來看了有些難過,一方面卻也是捨不得用.歲月無聲的流逝,木梳邊緣的漆褪去了,看起來老舊的木梳,我卻用不過十次.當年那個破去的玻璃,卻仍在我心中發亮.
或許,中了功名,卻不與人交際和清高的高鵬不久後就被陷害比之於待在家鄉當個小小的教書人來的悽慘.或許高雪飛出去以後,會發現外面世界遠不及自己想像的美好.只是未徙的遺憾,始終會盤旋在心裡.誰說人生沒有遺憾呢?人生的遺憾卻都是這些巧合的不順遂.
或許是因為心裡有了一點共鳴,所以讓我悶了許久.悶,卻也是說不清到底在悶些甚麼.只是看完了這個故事讓我想了好多.現在提起了高雪這個名字,黯然的會聯想起很多眼淚.
或許不是一點而是遠比我想像得更多,至少這幾頁的中國文字搖撼了我的心,至少這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泛起了漣漪...抑或,更起而同唱之.
最讓我感到訝異的是那一抹淡淡的敘述:''一個西醫說了一個很長的拉丁病名,汪厚基請教是甚麼意思,這位西醫說:憂鬱症.''高雪斷氣前,意識卻異常清醒,她說:''左邊的襪跟沒拉平.''''厚基,你真好.''兩眼一閉,雙腿一伸,就蒙主恩召了.高鵬也死了,刻印也沒成.汪厚基自從高雪死了,人也傻了,以往的靈氣與瀟灑不復存在.''辛夸高嶙桂,未徙北溟鵬'' 屋倒了,板門上的春聯墨漬依舊在,墨色依舊黑.獨獨的唱著未徙的悲歌.
默默的讀完了這不算多的文字,我暗暗的悶了好幾個小時.說不上難過,心中卻莫名的有種高興不起來的感覺.比之於張愛玲以華麗的文字唱著生命的蒼涼,人生的荒蕪.汪曾祺的< 徙>卻讓我悵然很久,不多的文字,卻有不少經過了幾天仍會深深的印存於腦裡,甚至心上.這是一個書生的故事,幫括了他的人生,他的家庭,他的學生,甚至他的女兒.巧合似乎就是如此,我想他如果料得時機一過世局敗壞,女兒再也飛不出去,後來抑鬱病死,或許他會願意拿出那鎖在櫃子裡的錢.但,也是難說的.如果高雪不是被貴的那麼嬌,或許她會願意對命運做一點妥協.高鵬不願意妥協,高雪抑或是,因為不妥協,''未徙'',如此看起來似乎更加的悲哀.
讀書時最常讀到滿心壯志無處發,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文人字字句句的哀嘆時運不濟.有的人說:''回首往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有人說:''峰迴路轉'' 英文課本說:''see the other side, the bright side.'' 說的都好容易.只是,要調適那不如意是多麼困難.
就像小時候看上了某個玩具,因為價錢太高,媽媽捨不得買給我,只好以另一個替代.雖然同樣抱在手上,但兩眼盯著的依然是櫥窗上那個價格很高的玩具.不一樣的,還是不一樣.就像,妹妹打破了我最心愛的一隻玻璃梳子,找了好多年,各地各商店都有著琳瑯滿目的''相似品'',拿在手上卻沒有當初的那種悸動和幻想.不一樣的還是不一樣.或許那個在櫥窗的玩具其實品質一點也不好,過幾天就會褪色,玩幾下就會支解,可是高高在上的看起來還是那麼完美.或許當初打破的那個玻璃梳子,過了幾個月玩膩了就丟在一邊,搬了幾次家後也不盡然還會留著.甚至,不在記憶裡站上一腳.可是,那僅碰了幾下夢裡捧在手心還會笑的玻璃梳子,還是那麼晶瑩剔透.
雖然知道妹妹只是興奮的也想把玩兩下,才不小心摔破了.只是再多的抱歉,專程再找過的補償,還是抹不去心裡的那一個淡淡哀傷.記得以前想起了那把梳子,自己還會偷偷的掉兩滴眼淚,年長了,有時莫名想起竟還會鼻酸.媽媽為了補償送了我一隻木梳,我一直壓在抽屜裡,一方面拿出來看了有些難過,一方面卻也是捨不得用.歲月無聲的流逝,木梳邊緣的漆褪去了,看起來老舊的木梳,我卻用不過十次.當年那個破去的玻璃,卻仍在我心中發亮.
或許,中了功名,卻不與人交際和清高的高鵬不久後就被陷害比之於待在家鄉當個小小的教書人來的悽慘.或許高雪飛出去以後,會發現外面世界遠不及自己想像的美好.只是未徙的遺憾,始終會盤旋在心裡.誰說人生沒有遺憾呢?人生的遺憾卻都是這些巧合的不順遂.
或許是因為心裡有了一點共鳴,所以讓我悶了許久.悶,卻也是說不清到底在悶些甚麼.只是看完了這個故事讓我想了好多.現在提起了高雪這個名字,黯然的會聯想起很多眼淚.
或許不是一點而是遠比我想像得更多,至少這幾頁的中國文字搖撼了我的心,至少這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泛起了漣漪...抑或,更起而同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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