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雷雨胞,似乎還未襲擊林口,今天一大早太陽就對我毒辣辣的微笑.
體育課老師說:''打撞球,打桌球,要不就重訓室.''
我卻說:''那我要去跑操場!''
其實,才跑完400公尺就開始腿軟了,生理期來本來就會這個樣子.我卻毫不在意的說要跑3000公尺.太陽很大,把我蒼白的臉曬的紅透透的,全身都在散發著熱.仰頭一望,我看見了藍天,讓我想起之前蓉逼問著我:''你說阿!你說阿!這是哪種雲!''
總是把一大塊的稱作積雲,把一片片絲狀的做捲雲,快下雨那種厚重的雲做層雲,有時黃昏會出現像魚鱗般的鱗雲.看著天空,我想起國小五年級自然課本裡的其中一課,在講雲吧!老師總是要我們說出雲的種類,月考考卷上都會出現照片要我們填空格.我好愛那一課,因為我愛看雲.尤其愛積雲,總覺得它胖胖的好像厚厚又甜甜的棉花糖,我總幻想自己有一天可以長出翅膀飛上天去咬上那麼一口.那是一個用拳頭算月亮高度的年代,算不準了,還會對媽媽鬧彆扭耍脾氣.
小時候平衡感不好,走路總跌倒.記得以前逛清大夜市的時候,爸爸和媽媽會一人一邊,大手牽小手的抓著我走,跌倒了就''嘿呦!''把我拉起來.後來大概玩上癮了,我都故意假裝腿軟又要跌倒,爸爸和媽媽就會趕緊抓著我的手又把我拉起來,我常在心裡偷偷的竊笑,為著這一點點的惡作劇竊喜.
2歲時在家裡和爸爸玩捉迷藏,不小心眉角碰了桌邊,碰出個洞.於是從我有記憶以來,右邊的眉角有塊沒有眉毛的傷疤.遺傳自爸爸,從小眉毛就少,小孩子的皮膚總是又細又嫩.少少的眉毛蓋不住皮層下的微血管,於是總被人問:''咦?你為什麼會有綠綠的眉毛?''還記得幼稚園時被問煩了,還跑向媽媽哭叫著:''她們都說我的眉毛是綠色的!''
小時候愛哭又內向,每次被欺負了,被嘲笑了,就會抱著媽媽的腿開始大哭.媽媽總是在我臉皺在一起跑向她的時候說:''哎唷!你又怎麼啦?''然後輕輕的摸摸我的頭說:''那有甚麼關係!你笑回去就好啦!快去跟大家玩阿!別這樣嘛!'' 以前覺得好高大的媽媽,現在跟我一樣高了,我再也不能受了委屈就抱著她的大腿大哭.但不變的是,每次看到我悶悶不樂的時候,媽媽總會拍著我的肩像小的時候那樣對我說:''哎唷!你又怎麼啦?'' 同樣不變的是,本來想故作堅強的自己,眼淚總是能馬上撲簌簌的掉下來.
出生的時候,爸爸慌慌張張的跑到麗嬰房說:''給我最貴的那條毯子.''要喝牛奶的時候,爸爸都說:''買最貴的奶粉!'' 因為是長女又是長孫,妹妹出生的前兩年,總是最得人疼.可惜,我長的並不好,小小年紀一天到晚感冒,出去玩最煞風景的就是我,往往要在半夜跑診所.爸媽總說:''你身體從小就刁,跟你的脾氣一樣又硬又固執.'' 小時候缺乏安全感又會作惡夢,長大了自己的想法很多,常常是家裡菸火味的來源.
400,800,1200公尺...我一步一步緩慢的跑著,風很大,吹著我的頭髮遮住了我的雙眼,黏附在我的臉頰上.這使我又想起了國小的時候因為髮色很淡被嘲笑的事情.那時候的社會課正上到了荷蘭人入侵台灣的史事.正值夏天的太陽很大,陽光曬在我的頭髮上,馬上轉成了又紅又棕的顏色.同學就指著我大笑:''你是紅毛番,你是紅毛番!'' 氣的我快哭出來了!那時候好生氣自己為什麼沒有像別人一樣黑黑亮亮的頭髮,只是個不折不扣的黃毛丫頭.
國小離家裡只有5分鐘的路程,每天走路回家都會經過一片小小片的稻田.隨著四季,播種,結穗,收割.看著看著,國小就畢業了.只記得畢業典禮上我沒哭,因為有個小孩哭著找媽媽的事情太好玩了,所以就笑了出來.最近一次踏進國小校園是學測之前,玩著盪鞦韆.不知道是因為腿長了,變重了,還是心事太多,鞦韆再也盪不高.以前必須盪鞦韆才看的見的圍牆外的稻田,現在兩腿一伸,眼睛一望,要收進眼底是多麼輕易.只是,少了好多那種單純的快樂.那時,剪了國小時常被男生拉著玩的長髮,卻剪不斷好多煩惱.唯有輕輕的咀嚼以前淡淡的快樂,才讓我覺得自己還活著.至少,在面對聯考前壓力時是這樣.
崩潰,對我而言並不稀奇.是什麼時候開始,我變的這麼脆弱?從小,就有著極為敏感的性格.雖然沉默,小小的腦袋裡卻裝著許多,有時是天馬行空的幻想,有時是默默的在編著自己的童話故事,更多時候,我的腦袋裡充滿著許多問號.只是,大人們總說,長大你就會懂了!我最討厭那句話了,長大要等好久阿!可是,我好想馬上就知道.第一次想這句話是什麼時候呢?大概是幼稚園的時候問著媽媽,小孩是怎麼出來的時候吧!
媽媽說:''國中就知道了啦!''
''那國中,還要多久阿?''
''嗯!等你12歲之後吧!''
''可是...可是...我現在才5歲阿!還有好久喔!你告訴我一點點就好了嘛!''
''哎唷!一點點怎麼說啦!''
''喔...真的不會懂喔!你都沒有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懂?''
''你不會懂的啦!''
誰知道,其實7年過的很快.更快的三個月前我滿了19歲.如果可以,我多想回到那個還拉著媽媽的裙子吵著要知道小孩怎麼出生的年紀.如果我還小的時候有人告訴我,成長並不喜悅,那麼我會多留住那個還能自在躺在床上滾來滾去,睡到自然醒,時間多的永遠用不完的時光.壓力,逼得我老了,逼得我世故了,逼得我不再快樂.
''別擔心,過兩年,你們就老了!'' 何止需要兩年呢?
有人說:''天!才過了四個星期!我怎麼覺得你已經折騰了半年?''
我說:''我這四年來的每一天,幾乎都是如此阿!''
對我而言,四年,過的像十年了!細細算一下,經過今年的12月25號,那件事就發生了滿4年了.我以為,已經10年了!請原諒我希望我活30歲就好.如果說我還要這樣過下去,30年對我而言,也已足夠.
最後的400公尺,就在這樣想來想去中默默的從我的腳底下滑去.我瞥了最後一眼藍天,我收起了放在嘴裡回味的回憶.走進大門,我又得面對現實.
''媽!你看!那是積雲喔!''
我聽見自己童稚的聲音在腦後響起,轉頭一望,那個笑的開心,胖嘟嘟的小女孩跑遠了,跑回了屬於她的時光.只剩還立在原地的自己,多想,多想,追著她的腳步;多想,多想,要她等等我.帶我回去,帶我離開...
撥了電話回家.
媽說:''你爸今天混了一個下午都沒上班!''
爸說:''誰打來阿!''
''小蔓啦!''
''你又怎麼啦?''媽媽又是這句話.
''沒有!我只是,想打電話回家...''我輕輕的說.
體育課老師說:''打撞球,打桌球,要不就重訓室.''
我卻說:''那我要去跑操場!''
其實,才跑完400公尺就開始腿軟了,生理期來本來就會這個樣子.我卻毫不在意的說要跑3000公尺.太陽很大,把我蒼白的臉曬的紅透透的,全身都在散發著熱.仰頭一望,我看見了藍天,讓我想起之前蓉逼問著我:''你說阿!你說阿!這是哪種雲!''
總是把一大塊的稱作積雲,把一片片絲狀的做捲雲,快下雨那種厚重的雲做層雲,有時黃昏會出現像魚鱗般的鱗雲.看著天空,我想起國小五年級自然課本裡的其中一課,在講雲吧!老師總是要我們說出雲的種類,月考考卷上都會出現照片要我們填空格.我好愛那一課,因為我愛看雲.尤其愛積雲,總覺得它胖胖的好像厚厚又甜甜的棉花糖,我總幻想自己有一天可以長出翅膀飛上天去咬上那麼一口.那是一個用拳頭算月亮高度的年代,算不準了,還會對媽媽鬧彆扭耍脾氣.
小時候平衡感不好,走路總跌倒.記得以前逛清大夜市的時候,爸爸和媽媽會一人一邊,大手牽小手的抓著我走,跌倒了就''嘿呦!''把我拉起來.後來大概玩上癮了,我都故意假裝腿軟又要跌倒,爸爸和媽媽就會趕緊抓著我的手又把我拉起來,我常在心裡偷偷的竊笑,為著這一點點的惡作劇竊喜.
2歲時在家裡和爸爸玩捉迷藏,不小心眉角碰了桌邊,碰出個洞.於是從我有記憶以來,右邊的眉角有塊沒有眉毛的傷疤.遺傳自爸爸,從小眉毛就少,小孩子的皮膚總是又細又嫩.少少的眉毛蓋不住皮層下的微血管,於是總被人問:''咦?你為什麼會有綠綠的眉毛?''還記得幼稚園時被問煩了,還跑向媽媽哭叫著:''她們都說我的眉毛是綠色的!''
小時候愛哭又內向,每次被欺負了,被嘲笑了,就會抱著媽媽的腿開始大哭.媽媽總是在我臉皺在一起跑向她的時候說:''哎唷!你又怎麼啦?''然後輕輕的摸摸我的頭說:''那有甚麼關係!你笑回去就好啦!快去跟大家玩阿!別這樣嘛!'' 以前覺得好高大的媽媽,現在跟我一樣高了,我再也不能受了委屈就抱著她的大腿大哭.但不變的是,每次看到我悶悶不樂的時候,媽媽總會拍著我的肩像小的時候那樣對我說:''哎唷!你又怎麼啦?'' 同樣不變的是,本來想故作堅強的自己,眼淚總是能馬上撲簌簌的掉下來.
出生的時候,爸爸慌慌張張的跑到麗嬰房說:''給我最貴的那條毯子.''要喝牛奶的時候,爸爸都說:''買最貴的奶粉!'' 因為是長女又是長孫,妹妹出生的前兩年,總是最得人疼.可惜,我長的並不好,小小年紀一天到晚感冒,出去玩最煞風景的就是我,往往要在半夜跑診所.爸媽總說:''你身體從小就刁,跟你的脾氣一樣又硬又固執.'' 小時候缺乏安全感又會作惡夢,長大了自己的想法很多,常常是家裡菸火味的來源.
400,800,1200公尺...我一步一步緩慢的跑著,風很大,吹著我的頭髮遮住了我的雙眼,黏附在我的臉頰上.這使我又想起了國小的時候因為髮色很淡被嘲笑的事情.那時候的社會課正上到了荷蘭人入侵台灣的史事.正值夏天的太陽很大,陽光曬在我的頭髮上,馬上轉成了又紅又棕的顏色.同學就指著我大笑:''你是紅毛番,你是紅毛番!'' 氣的我快哭出來了!那時候好生氣自己為什麼沒有像別人一樣黑黑亮亮的頭髮,只是個不折不扣的黃毛丫頭.
國小離家裡只有5分鐘的路程,每天走路回家都會經過一片小小片的稻田.隨著四季,播種,結穗,收割.看著看著,國小就畢業了.只記得畢業典禮上我沒哭,因為有個小孩哭著找媽媽的事情太好玩了,所以就笑了出來.最近一次踏進國小校園是學測之前,玩著盪鞦韆.不知道是因為腿長了,變重了,還是心事太多,鞦韆再也盪不高.以前必須盪鞦韆才看的見的圍牆外的稻田,現在兩腿一伸,眼睛一望,要收進眼底是多麼輕易.只是,少了好多那種單純的快樂.那時,剪了國小時常被男生拉著玩的長髮,卻剪不斷好多煩惱.唯有輕輕的咀嚼以前淡淡的快樂,才讓我覺得自己還活著.至少,在面對聯考前壓力時是這樣.
崩潰,對我而言並不稀奇.是什麼時候開始,我變的這麼脆弱?從小,就有著極為敏感的性格.雖然沉默,小小的腦袋裡卻裝著許多,有時是天馬行空的幻想,有時是默默的在編著自己的童話故事,更多時候,我的腦袋裡充滿著許多問號.只是,大人們總說,長大你就會懂了!我最討厭那句話了,長大要等好久阿!可是,我好想馬上就知道.第一次想這句話是什麼時候呢?大概是幼稚園的時候問著媽媽,小孩是怎麼出來的時候吧!
媽媽說:''國中就知道了啦!''
''那國中,還要多久阿?''
''嗯!等你12歲之後吧!''
''可是...可是...我現在才5歲阿!還有好久喔!你告訴我一點點就好了嘛!''
''哎唷!一點點怎麼說啦!''
''喔...真的不會懂喔!你都沒有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懂?''
''你不會懂的啦!''
誰知道,其實7年過的很快.更快的三個月前我滿了19歲.如果可以,我多想回到那個還拉著媽媽的裙子吵著要知道小孩怎麼出生的年紀.如果我還小的時候有人告訴我,成長並不喜悅,那麼我會多留住那個還能自在躺在床上滾來滾去,睡到自然醒,時間多的永遠用不完的時光.壓力,逼得我老了,逼得我世故了,逼得我不再快樂.
''別擔心,過兩年,你們就老了!'' 何止需要兩年呢?
有人說:''天!才過了四個星期!我怎麼覺得你已經折騰了半年?''
我說:''我這四年來的每一天,幾乎都是如此阿!''
對我而言,四年,過的像十年了!細細算一下,經過今年的12月25號,那件事就發生了滿4年了.我以為,已經10年了!請原諒我希望我活30歲就好.如果說我還要這樣過下去,30年對我而言,也已足夠.
最後的400公尺,就在這樣想來想去中默默的從我的腳底下滑去.我瞥了最後一眼藍天,我收起了放在嘴裡回味的回憶.走進大門,我又得面對現實.
''媽!你看!那是積雲喔!''
我聽見自己童稚的聲音在腦後響起,轉頭一望,那個笑的開心,胖嘟嘟的小女孩跑遠了,跑回了屬於她的時光.只剩還立在原地的自己,多想,多想,追著她的腳步;多想,多想,要她等等我.帶我回去,帶我離開...
撥了電話回家.
媽說:''你爸今天混了一個下午都沒上班!''
爸說:''誰打來阿!''
''小蔓啦!''
''你又怎麼啦?''媽媽又是這句話.
''沒有!我只是,想打電話回家...''我輕輕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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